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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少年之殇》连载三十四:若是再见

少年之殇
少年之殇

编者按:这是一个伤害与被伤害、救赎与被救赎的连载见证故事。他是个九零后,他本该是上天的宠儿,但他的父亲慵懒好酒,母亲又整天忙的像个陀螺,他还有个娇纵跋扈的姐姐……

“穷养儿富养女”是他父母的口头禅,他和姐姐一起长大了,他姐被养成了刁蛮公主,他却像个落魄乞丐……终于,早已习惯了沉默的他,就在即将走出校园之际,他一声不响的实施了“报复”,他留给父母一道难解的谜题,他却带着答案一起消失了,他想要父母用一生来寻找答案,但很快他母亲找到了耶稣,于是,他在天堂欣慰的笑了……

河北廊坊的一位基督徒姊妹,继续为您讲述《少年之殇》。

三十四  若是再见

凡劳苦担重担的人,可以到我这里来,我就使你们得安息。我心里柔和谦卑,你们当负我的轭,学我的样式,这样,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。因为我的轭是容易的,我的担子是轻省的。——马太福音11章27-30节

今晨,这扇窗前再没一束阳光掠过,而窗内的我们围坐在一起,彼此却又毫无交集,这让本就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又平添了一份的局促与窘迫。这一切,尽是那么沉闷而又压抑。看姐姐还是搂着孩子在那机械地晃着,小莹也还是麻木地拨弄着手机,我这心里又满是深深的失落。

想昨夜,我既是身体力行又是费尽口舌,可今天的她们怎么就没一点改变呢?再瞧姐姐虽与我相对而坐,但她的脸却一直是扭向左边的地面;小莹在右侧对着她,却也不曾抬一下头。我就纳闷了,就她俩一直保持着这样一副姿势,难道就不嫌脖子疼吗?还始终都是阴着个脸,她们这样就不嫌累么?我们就像昨晚那样,难道不好么? 

哦,我看出来了,敢情她们嫌的也只是我啊!姐姐怀里的孩子、小莹手里的手机,那不过就是她们逃避我的道具,其实她们不想面对的也只是我而已!可叹,我用心良苦,可她们还是一个怨我一个恨我,一个嫌我管的太宽一个嫌我太刻薄……主啊,尽管这一切,我都能看得清也都能理解,可我这心里为何还是如此难受呢?主啊,我的心力已然耗尽,可我的希望又在哪里?

“你难过的什么呢?你要知道,你这工完成得很好,现在也是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。不然,你还期待能在这里得到什么吗?”

主啊,是你在对我说话么,你是说我这工完成得很好?这么说这工已经成了? 

“你这工的确完成的很好,且很圆满。这初步的工是成了……”主啊,我知道了:我这初步的辅助之工已圆满完成,我的帮扶也该告一段落了,而我也时候该离开了;至于其他,那还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那得一步一步的来,所以我也不该心急,否则必是适得其反。 

主啊,我这付出既能得到你的认可,我也就满足了!因你的认可,胜过人的认可;因我本就是为你做工的,所以我也不该求得人的什么,这样,我也就不会为眼前的患得患失而苦了。 

主啊,感谢你在我的心力即将枯竭时,加添了我的信心和力量!你说成了事,那必是成了;你说我这工完成得好,我也不自傲,想必我也是不负使命。而我也会积蓄力量,为下一阶段的工备战;我愿再接再厉,只愿我终不辱使命。只是,主啊,求你一定要常常与我同在!因这一切的事,我是越发的知道了:若是没有你,其实我什么也做不了!因你就是我的方向,你就是我的力量,你就是我的希望。

主的感召,再度引领我走出了眼前的困惑与纠结。而这放下一切,单单为主而活的感觉可真好!那真是轻松如许,又令我心清目明。

继而,望着眼前这如死水般的沉寂,我亦是长长的松了口气。稍加思忖后,我便轻声问了句:“姐,我来了多少天了啊?我算了下,到今天应该是第六天了吧?”

“嗯,好像是吧,我也不清楚。”见她开了腔,我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哦,既然大龙这两天就来接你,那我明天就走吧?姐,你自己能行吗?”

“嗯,我没事,你回去忙你的去吧。”看她这一句句简短而又淡漠的回应,我这刚被主安抚好的心,又不免是一阵难过。

可是,不管她是怎样的,为了能让她尽可能地好过点,我还是得继续装作轻松无事的样子。这是为了她,也是为了恪守我身为基督徒的本分,因这主所喜悦的,所以我能做到一点就做一点。否则,我即便是再爱姐姐,那我也没有那种力量撑到现在。 

第二天一早,临别之际,面对着那两张依然冰冷的脸,我仍是不放心地叮咛着:“姐,我走了,你一定要保重身体,可别哭坏了眼睛。莹,你一定要多照顾照顾你妈,别忘了每天给你妈做点清淡的饭菜吃。”我一看,这娘俩依是躲避着我的目光,除了“嗯啊”的敷衍也再无二话,我方作别而去。

尽管,我是知道的,这真乃是主的旨意!我也知道,我的苦心姐姐早晚都会明白一二的;并且,她很快就还会需要我的,用不了多久她就又会哭着说“妹呀,你回来吧”的!可这一刻,我终是难忍眼前这冷漠的伤,一转身我便已是泪水盈眶。 

两三小时后,忧伤而又落寞的我,已是浑然无觉地站在了父母所在的工厂大门前。历经了这一番苦痛,我是更觉亲情之可贵,亦是深知年迈的父母对我来说,那也是多看一眼是一眼,看一眼也就少一眼了。所以,现在的我不管有多悲伤、又是多么的疲惫,我也要看一眼父母再返回大理。而这一刻,我也不得不暂停步履,以好酝酿出一个轻松愉悦的状态,再去面对我那同样苦命的父母。

少时,我才往里一迈步,父母却恰好从左手的门房出来。于是,我忙迎上前去,强作欢笑地笑道:“爸妈,我就说你们不用担心我吧,您看我这不是说回来就回来了吗?” 

“咦,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母亲又惊又喜地问。 

我忙敷衍道:“哦,我回来办点事,顺便来看看你们。”

父母将我迎进屋后,我生怕他们会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端疑,我就忙不迭地跟他们东拉西扯起来。

可是,也不知怎的,尽管我表现的很是热情洋溢,可父母的神情却似不约而同地游离到了同一个遥远的地方;任我是扯些个什么新鲜事,可他们的眼睛、他们的耳朵、他们的心思,却似全然不在我这里。 

我想:是不是我表现得太浮夸了,引起了父母的不适呢?还是……我正忐忑地暗自狐疑间,就见母亲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恍然,转而,她径自回味无穷似地笑道:“你说鹏鹏小时候怎么那么耐人呢?我就爱听他说‘姥呀,我就爱吃大白菜’。”

母亲这句话一出口,我的心顿时就碎了!这一刹那,望着母亲那思念的眼神、以及她那意犹未尽的笑容,我只见她的嘴唇还在动,但我的耳朵却再也听不到了任何声音。这一刻,我也只想大哭一场,然后再把实情相告,也好让我们一起来为他悲伤、一起来为他哀悼、一起来缅怀他的所有!可我那残存的理性又告诉我,这绝对不可以!于是,我也只得来了个假装自然的转身,以免父母看见我那夺眶而出的泪水。 

谁想,父亲竟也在这时念叨起了鹏鹏,他说着“鹏鹏是不是快该毕业了啊,也是快该娶媳妇了啊”等等,等等!而他那茫茫然的口吻,既像是在跟我念叨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直到最后,我这已是古稀之年的父亲,他竟然还心心念念地说着,要给鹏鹏攒结婚的钱呢!可见,他在我父母心里,那是何等的心爱,又是何等的重要啊? 

如此一来,我的心亦是痛了又痛、碎了又碎,而我业已确信:我爸妈对他的离世,那也必然是有所感应的;只是,他们怎么也不会往那里去想的,因而他们这份莫名忧伤与不安,就全然转为了无尽的思念与挂牵。

这一刻,我忽然觉得,说出真相或许才是正确的,那无论是对已然死去的他,还是对于活着的我们,那都是一个最好的交代!可是,我发现我也是自私的,为了不让他的死伤害到我的父母,我也只愿选择我想要的,而不是什么正确不正确的。为此,我也不得极力对抗着我的眼泪、对抗着我心底那份矛盾与挣扎,乃至对抗着我的全世界!

待我拼尽全力地调整好情绪,再度转过身来面对父母时,我且把心一横地笑道:“爸妈,你们以后谁也甭想、谁也甭惦记着!都是一群白眼狼,你们惦记着也是白惦记,我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样!所以,爸妈,你们只要把自个照顾好了比什么都强,从今往后,你们怎么开心就怎么过吧,可是别再想着这个惦记着那个了……”

我的嘴上虽是这般谈笑风生地说着,但在我的心底却是悲泣道:妈,从今以后,您再也见不到您心爱的外孙了,若是再见除非是在天堂,因为他已经不在了!可我却不能把这残忍的真相告诉您,我爸倒还好说些,他毕竟是比您身体好也比您坚强,我们也只是怕您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。所以,对不起了,妈妈!还请您原谅我们的隐瞒。

然而,这极力的对抗与挣扎过后,我却像是失去了筋骨一样的无力,随之,我的世界里也只剩下了一片模糊的影子。隐隐的,我也知道,这一次我是负了他,也负了主:为此,我也必须独自背负这等的沉重与孤独,备受这等的愧疚与煎熬;我也并未忘记唯有主的担子最轻省,可是为了我所爱的、和我以为的爱,我还是甘愿选择负重前行。

于是,接下来的我,甚至不知自己又是怎样装腔作势地,继续欺哄着父母;亦不知如同行尸走肉的我怎的就坐在了返程的列车上。这一切,尽是恍然若梦地飘过了我的全世界,也唯有我那隐隐作痛的心和这满身的疲惫,还在时不时地提醒着我:我还是活着的。

(未完待续)

注:本文为特约/自由撰稿人文章,作者系河北廊坊一名基督徒。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,供读者参考,福音时代保持中立。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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